你来自斯莱特林
*Laventadorn的《The Never-Ending Road》真是棒棒，性转哈利非常有趣，LOFTER上甜豌豆翻译的也很棒，于是我写了一篇同人文的同人文，哈哈。
配对：哈莉特/阿斯忒里亚（The Never-Ending Road创作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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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圣诞舞会让哈莉特非常烦恼。第一项挑战的带来的恐惧和兴奋已经过去，第二项挑战还在遥远的两个月后，眼下让整个学校弥漫着躁动不安气氛的只剩下圣诞舞会了。
躁动的青少年雀跃不已，却假装镇定；男生和女生演化成两个好像语言不通的种群，他们各自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叽叽喳喳，对另一种性别评头论足；当两个群体相互路过时，会用眼神代替语言进行快速而神奇的交流，然后过了一晚，又有一对舞会情侣诞生了。
哈莉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如此麻烦的方式来寻找舞伴，大家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更好？
“谁也不想当众被拒绝。”赫敏一语中的，“虽然只是学校的舞会，但这也是社交，社交中大家都希望保住颜面。先暗中观察，再相互试探，待大家都心知肚明时再敲定是比较保险的方式。”赫敏一边对着一本散发着诡异味道的书籍奋笔疾书，一边向哈莉特讲解。
哈莉特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图书馆今天的人相较昨天骤然减少，由于“人流吸引器”克鲁姆不再在图书馆里转悠，他那数量可怕的粉丝团也从图书馆退散了。因为昨晚，赫敏已经答应做克鲁姆的舞伴了。
当赫敏告诉哈莉特这个消息时，哈莉特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回想不起克鲁姆什么时候和赫敏说过一句话，而赫敏天天抱怨克鲁姆的粉丝玷污了图书馆，又怎么会答应克鲁姆的邀请。等等，图书馆？哈莉特脑子一亮。但她还是无法不联想到白天，罗恩那张贱嘴暗示赫敏肯定找不到舞伴时，赫敏震怒的脸。如果这两个人能坦率一点就好了。
罗恩对此还不知情，他还在试图向布斯巴顿的学生示好。即便没有再上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哈莉特也为罗恩预见到了一个凄惨的结局。但哈莉特这边也好不到哪去，没有人来邀请哈莉特（赫敏提醒哈莉特，马尔福在哈莉特面前出现的频率猛增，这个可怕的可能性被哈莉特用一道障碍重重彻底断绝了，马尔福摔得相当惨）。
哈莉特不愿意像帕瓦蒂她们一样企图用矫揉造作的装饰打扮来吸引男生（她们过浓的妆容被麦格教授狠狠批评了一顿）。事实上，哈莉特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踏入舞会的场景。如果自己不是什么勇士，那只要带着一副空空的胃去舞会大吃大喝就可以了，完全不必承受如此烦恼。哈莉特再次诅咒那个把自己名字扔进火焰杯的人。
实在没办法，就找罗恩或者纳威好了。并不是哈莉特瞧不起他们，他们都是不错的人，但纳威太木讷，如果等他主动向女孩子开口，大概得等到地狱结冰吧；至于罗恩这个大笨蛋，不在布斯巴顿那里伤透了心，是不会回头的。
翻看狼人的相关书籍让哈莉特头昏脑胀，她急需呼吸新鲜空气。与赫敏道别后，哈莉特打算回到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火炉旁休息一会儿，但一想到那里挤满了热切讨论舞会的姑娘，哈莉特立即转身，决定还是去海格那里清静一下。
说到礼服，哈莉特想起夏天时，赫敏的母亲为自己挑选的那件绿色礼服。那是一件由缀满了蕾丝、由层层轻纱组成的礼服，非常好看，如果不是自己穿就更好了。哈莉特从没有穿过如此女性化的衣服，佩妮姨妈是不会浪费这个钱的。而自己那无法驯服、四处乱飞的头发与礼服如何搭配是个旷世难题，更不要说还有化妆这项挑战。为什么女生有这么多麻烦的事？哈莉特不禁泄气地想。
哈莉特丧气地走下楼梯时，阿斯忒里亚柔顺的金色长发映入眼帘，她戴着一顶羊毛帽，乖巧的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阿斯忒里亚，你好啊！”哈莉特的心情好了起来，愉快地打了招呼。
“哈莉特！你好……”阿斯忒里亚依旧像个容易受惊吓的小动物，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小声地向哈莉特问好。比起以前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达芙妮去商量礼服的事了，我在这里等她。”阿斯忒里亚在哈利特面前总是低着头，甚至有点驼背，似乎试图与哈莉特保持平视，但她起码比哈莉特高半个头，哈莉特真是恨死自己的矮个了。
“不介意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吧，今天我无聊死了。”
阿斯忒里亚开心地点了点头，和哈莉特一起坐到了台阶上。
哈莉特喜欢和阿斯忒里亚待在一起。在阿斯忒里亚卸下防备，不再害怕自己后，她可爱的一面逐渐显露出来。虽然她不怎么说话，但所有的感受和情绪都会生动地表现在脸上，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但哈莉特不想对她抱怨自己的烦心事，她希望和阿斯忒里亚渡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她是格兰芬多，她是斯莱特林，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你和谁去参加圣诞舞会？”哈莉特挑了一个时下热门的话题。
“那是四年级以上才能参加的，我才二年级，还不能去。”阿斯忒里亚将一缕金色的头发别到耳后，羞涩地说。在远处很容易被阿斯忒里亚的金色长发和高挑身材吸引，走到近处才发现她不逊于媚娃的精致面容更令人震惊。哈莉特在夏天时在世界杯见过媚娃了，可以如此断言。
“但是高年级可以邀请一名低年级的去啊，没有人邀请你吗？”哈莉特震惊了，霍格沃兹男生眼睛都瞎了吗，宁愿在布斯巴顿的媚娃身边瞎转，对本校最美丽的姑娘视而不见？阿斯忒里亚的脸在哈莉特的注视下煮沸般的红了，哈莉特忽然觉得让那些粗糙的男生触碰阿斯忒里亚确实让人难以忍受，她顿时明白了她的姐姐达芙妮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毕竟有时自己粗糙起来和男生没什么两样。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是那些男生太蠢了。如果不是勇士必需要领舞，我也不想去舞会。”哈莉特把头埋在膝盖里，“而且，也没有人邀请我去。”哈莉特意识到自己开始抱怨起舞会来了，赶紧向阿斯忒里亚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抱怨……”
“那些男生都瞎了吗？”阿斯忒里亚用哈莉特听过的最大的音量叫到，即便如此，也比不上癫狂状态赫敏的十分之一。哈莉特吓了一跳，随后哈哈大笑，阿斯忒里亚居然和自己刚刚想的一模一样。
阿斯忒里亚被哈莉特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很困惑，但仍旧气呼呼地说：“这些男生真是蠢透了，你可是霍格沃兹的勇士，打败了匈牙利树蜂的勇士，他们应该抢着来邀请你……”
哈莉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抱着膝盖微笑着看着这个金发的天使手舞足蹈地比划，她是真心地为哈莉特鸣不平。赫敏不会这么做，舞会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她只会对哈莉特说“快去研究那个金蛋”；罗恩就更别提了，他的心思早就被布斯巴顿的媚娃勾走了。只有阿斯忒里亚能如此认真地为没有人邀请哈莉特而愤愤不平。
“谢谢你，不过严格说来，我没有打败那条龙，只是从它那里拿走了金蛋。对了，你送给我的那张卡片非常可爱，谢谢你。”
阿斯忒里亚的脸迅速变成了红色，躲到了自己金色长发后面，有点窘迫地蹂躏着自己衣服上的一根线头，小声说：“那没什么，根本描绘不出你的精彩表现的万分之一……”
“这么想想，与其参加舞会，我情愿和龙战斗。骑上扫帚我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是舞会啊……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男生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孩，潘西和马尔福总是嘲笑我的眼镜和头发，也许他们说的没错……”
“绝对没有！”阿斯忒里亚非常严肃地否定了哈莉特的想法，“那两个人的品味很糟糕。潘西喜欢花纹繁复的衣服，你明晚如果看到她，也许会把她认成一个行走的纸杯蛋糕。”
哈莉特再度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找机会多和阿斯忒里亚聊聊，她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一年前，当哈莉特将她从几个坏男孩手里救下时，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她坐在一起愉快地聊天，那时她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的恐惧，颤抖地躲在姐姐达芙妮的保护下。哈莉特时常忍不住担心她，在餐桌上远远看她一眼。现在阿斯忒里亚已经开始如花朵般绽放，散发属于自己的魅力了。
“别担心，我不会把那两个人的话当回事的。我并不打算用外貌取悦任何人。至于舞伴的事，说实话，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进入会场，即便是罗恩，想想我都快别扭死了……”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从哈莉特脑子里闪过……
“阿斯忒里亚，我在想，也许我可以邀请你去参加舞会。勇士必须找一个舞伴，但并没有说一定得是个异性舞伴。”
阿斯忒里亚瞪大了她湛蓝色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你……舞会，但，但是我没有礼服。”
“你可以穿我的，那种轻飘飘的东西还是你穿比较合适，不过大概需要修改一下，毕竟我矮一些。我可以去向低年级男生借一套礼服。”
阿斯忒里亚似乎还处于震惊中没有恢复，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哈莉特握住阿斯忒里亚的手，郑重地说：“对不起，阿斯忒里亚，我应该正式向你提出邀请，你愿意做我圣诞舞会的舞伴，与我一起为舞会开舞吗？”
阿斯忒里亚激动地双手颤抖，呼吸急促，哈莉特差点准备送她去校医院了。她努力平复心情，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仿佛怕哈莉特反悔似的，拼命又点了好几下。
“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拿礼服，你记得之前我带你去小精灵厨房的那个地方吗？我们等会儿在那里碰头，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可以让我们试礼服，还能练习一下舞蹈。跳舞的时候，我的左腿总是和右腿打架。”
阿斯忒里亚微笑着目送哈莉特离开，然后兴奋地用脚轻跺了几下地面，努力让自己不要幸福的晕过去。她非常肯定，这是到霍格沃兹以来，遇到的最棒的事情了。
***
达芙妮冷冷地看着从妹妹身边离开的哈莉特，衷心希望这位勇士能跌一跤把自己摔死。她已经在远处站了一会儿了，虽然一刻也不想让波特靠近自己的妹妹，但阿斯忒里亚的笑容刺痛了达芙妮的心，她是那么开心，达芙妮不忍心夺走她的快乐，这是她多愁善感的妹妹绝少拥有的快乐。
在那只见缝插针的臭虫走后，达芙妮走到妹妹的身边，阿斯忒里亚脸上仍然飞着红晕，似乎在幸福的震荡中快要晕厥了。
达芙妮把手放在妹妹因兴奋而收紧的肩膀上，假装很有兴趣地问：“阿斯忒里亚，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开心。”
阿斯忒里亚站了起来，羞涩地用小小的拳头抵住嘴巴，兴奋地告诉达芙妮，“我也可以去圣诞舞会了！哈莉特邀请了我。”
达芙妮顿时浑身冰冷，仿佛摄魂怪再度降临，吸走她所有的快乐。达芙妮好不容易将企图利用舞会接近阿斯忒里亚的那些男生全部赶走，没想到却让这位救世主钻了空子。达芙妮再次憎恨起如果去年丢下妹妹去霍格莫德游玩的自己，若非如此，阿斯忒里亚也不会被人欺负，哈莉特就不会有机会帮助她那脆弱的妹妹，进而接近她，控制她。
这个鲁莽的格兰芬多完美地呈现了斯内普教授所说的“没有脑子的蠢货”，她轻而易举地对阿斯忒里亚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她怎么能带阿斯忒里亚去舞会？她有稍微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吗？
“别开玩笑了，阿斯忒里亚。”达芙妮温和地劝导妹妹，“你们都是女孩子，怎么能一起去舞会呢？”
“哈莉特说了，没有规定一定要是异性舞伴！”
达芙妮无法忽视阿斯忒里亚眼中的耀眼的光芒，她敏感柔弱的妹妹以前眼中总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在她们这个以寻找一位好夫婿为目的的家庭里，阿斯忒里亚的早熟让她过早地认清了自己的命运——贫穷巫师家庭的女儿，除了嫁入一个好人家，并没有什么改变命运的途径；手足姐妹终有一天会迎来四散分离。她湛蓝色的眼睛自小便不断被泪水冲刷，达芙妮对她的保护和爱并不能抹去她的哀伤。
但哈莉特·波特，令人难以置信地让阿斯忒里亚的生活绽放出了光彩。达芙妮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阿斯忒里亚会提出要去看魁地奇。那种野蛮运动里剧烈冲撞和随时可能出现的受伤场面，原本是阿斯忒里亚最讨厌的，但为了哈莉特，她在寒风冷雨中坐到了看台上。还有三强争霸赛时，当龙的尖刺穿透了哈莉特的手臂，阿斯忒里亚紧张地咬住了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哈莉特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平时厨房里一只死掉的兔子都会让她晕厥。
达芙妮不知道这些变化是不是好事， 她的小妹妹逐渐独立自信，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最近甚至提出搬回自己宿舍，不再跟着姐姐睡。但另一方面，某位格兰芬多的勇士逐渐成为她的生活的重心，她关注着哈莉特波特，收集她的点点滴滴，为她和斯莱特林的同学们生气，给她画卡片直至深夜。这些让达芙妮非常不满，连笨蛋潘西都看出来阿斯忒里亚总是维护哈莉特，这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这算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这很危险，从各个意义上说都很危险。去年斯内普教授提出让哈莉特帮助阿斯忒里亚适应学校生活时，达芙妮就知道是个坏主意。感谢萨拉查，这样的会面只有一次，很快波特小姐就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麻烦体质陷入了某种危险。但那次短暂的会面显然已经对阿斯忒里亚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对于达芙妮来说，波特小姐看起来平凡无奇，并不像背负着传奇命运的人，而且总会陷入诡异又奇怪的麻烦中。她那副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让她整个人介于丑陋和奇特之间；她张牙舞爪的头发和赫敏格兰杰那头狮子般的鬃毛，可以名列格兰芬多的奇迹榜首；性格执拗又冲动，明明知道会被惩罚，却总是与斯内普教授顶嘴；周身总是弥漫的孤儿的气质，忧郁和孤独让她显得更加矮小。达芙妮不明白，阿斯忒里亚究竟被她哪一点吸引了，她只能归因于阿斯忒里亚是个太单纯的孩子，对于任何善意都会百分百回报。
既然如此，更不能让波特小姐为所欲为。
“阿斯忒，好好听我说，两个女孩是不能互相作为舞伴的，你会被所有人嘲笑的，波特的提议会让你在全校所有人面前丢脸。”
阿斯忒里亚的笑容凝固了，她脸上开始密布阴云，达芙妮听到了她小声的擤鼻子，这是她要哭泣的前兆。
“阿斯忒里亚……”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阿斯忒里亚怒视着自己最亲密的姐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她。
达芙妮呆住了，温柔可人的妹妹在跟自己生气？
“我让你丢脸了吗？”阿斯忒里亚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因为抽泣而沙哑，胸口不规律地起伏着。她躲开了达芙妮想要安慰她的手，倔强地用质询的眼神盯着她。
简直，简直就和哈利特一样。
达芙妮咬了咬嘴唇，“阿斯忒，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我只是说，你不能跟波特去舞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哈莉特？她救过我，帮助过我……”
“她控制了你！”
达芙妮平生第一次冲妹妹大声叫喊，双方都被吓到了。阿斯忒里亚的难过、愤慨又裹上了一层困惑，复杂的情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达芙妮后悔自己的粗暴言行，自己应该针对的应该是哈莉特，而不是被哈利特欺骗的妹妹。
达芙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们两人的争吵已经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事实上，格林格拉斯的女孩们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她们的美貌已经让家族的名字成为了某种品牌。
“对不起，阿斯忒里亚，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们先回宿舍好吗？”
“我得去和哈莉特汇合……”
“就一会儿，”达芙妮抓住阿斯忒里亚的手，“听我的话，就一会儿。”
“达芙妮，你抓痛我了。”阿斯忒里亚被强硬的姐姐吓得不敢反抗，任由达芙妮拖着自己走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今天她们都有点失常，但阿斯忒里亚知道，这样的失常，并不是仅仅是从今天开始的。关于哈莉特的事情，达芙妮从来没有正面问过，阿斯忒里亚也没有说过。
宿舍里空无一人，阿斯忒里亚打算和姐姐好好说清楚，但达芙妮转身夺走了她插在腰间的魔杖，藏到自己身后。
“达菲，你这是干什么？”
“抱歉，阿斯忒，你不可以和波特去舞会。”
阿斯忒里亚看见姐姐用魔杖对着自己，魔杖尖端闪现的光芒像一朵花缓慢的绽放，继而炸裂成黑色的烟火。格林格斯家的女孩子们从来没有在学业上用过什么心思，她们的魔杖也从来不是新的，任何咒语都有大概率的失败。达芙妮永远不应该对人施放任何法术，更别说对自己的妹妹。一个简单的石化术从她的魔杖钻出来时已经异化成别的东西，黑色的火花溅在阿斯忒里亚的身上，让她发出了可怕的尖叫。达芙妮扔掉了魔杖，想把那些黑色的东西从阿斯忒里亚的身上弄下来，但她的手指立刻被那些黑色的东西灼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斯忒！谁来救救她！”
达芙妮绝望地哭喊着。
***
哈莉特冲进房间上，差点撞上了赫敏。
“小心点，我手上拿的可是帕瓦蒂精心调配的亮肤水，如果洒了她会杀了你的。”
“你回来了？”
“回来好一会儿了，你去哪了？”赫敏把帕瓦蒂的亮肤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哈莉特从她身边绕过去，到床下拉出自己的箱子，在里面胡乱地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你又忘了把隐形披风放哪了？”赫敏抱着手臂无奈地说。
“才不是，我只是在找我们一起买的礼服，我记得我放在箱子里的。”
“你才想起来吗？我已经拿出来挂起来了，被你压得皱巴巴的。那是礼服，你得好好保养。”
“你真好，没有你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哈莉特感激地抱住赫敏，“不过我已经找到适合的人穿这个复杂的东西了。”
赫敏推开哈莉特，震惊地问：“你不参加舞会了？你是勇士啊！”
“我当然参加舞会啦，我还找到了舞伴。我邀请了阿斯忒里亚。”
哈莉特得意洋洋地看着赫敏，期待来自格兰芬多最聪明的女巫的赞美。但赫敏从惊讶转为了严肃，最后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这倒是意料外的情况。
“这样不行吗？”哈莉特谨慎地询问，她从赫敏严肃的表情读出了担忧，“是不是有什么规定不能携带同性舞伴？还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结伴而行会引发什么诅咒？”
“不不，没有那样的规定，也没有那种诅咒。”赫敏示意哈莉特坐在自己旁边，“哈莉特，你这回挑战的是传统。”
哈莉特耸耸肩，“这不是我们一直做的吗？否则也不会每学期都过得这么惊险。”
“那不一样，不守规矩基本上是格兰芬多的传统，我说的是整个魔法届已经默认的东西。譬如家养小精灵，对我这些在麻瓜社会长大的孩子来说，对这种几乎算是奴隶制的存在是难以接受的，英国进入文明社会都多久了。但普通的巫师，甚至小精灵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我的看法反而是异类。”
赫敏重重地叹了口气。
“还有女性地位。你知道每年霍格沃兹有多少女巫学业没有完成就急匆匆地嫁人了，特别是纯血家族集中的斯莱特林。再优秀的女巫一旦结婚了，那些耗时费力学会的美妙魔法就全部贡献在锅碗瓢盆上了。婚后继续工作的女巫是非常稀少的，霍格沃兹的女教授们全都未婚。像韦斯莱夫人，当得知我母亲还有一份牙医的工作时，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我当然很喜欢韦斯莱夫人，但你知道她以前也是位优秀的女巫，现在只能待在陋居里忙忙碌碌，为她六个红毛孩子操心。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很可惜。”
“所以，你看到了，女性在魔法界是属于从属地位的，是属于家庭的。毕竟魔法天赋是靠血脉延续下来的，虽说偶尔麻瓜家庭会出现巫师或女巫，比如我；但纯血家庭里诞生一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情，这么多年我只听说费尔奇一个哑炮。因此，女巫不仅仅是女巫，更是生育资源，对纯血家族尤其如此。”
哈莉特知道赫敏是个严肃的女巫，但这段对话实在是严肃地超出了一个四年级女巫思考的范畴了，哈莉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关于自己女性的身份，关于女巫的前途，她还没有个清晰的图景，显然赫敏早就认真思考过了。哈莉特发觉自己的肤浅不仅体现在学业上，斯内普教授的苛责不无道理，自己在方方面面都欠缺深思熟虑。在邀请阿斯忒里亚这件事上，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抱歉哈莉特，我所说的可能太多了。”赫敏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我们还是说到舞会，虽然只是学生的舞会，但也是个小小的社交场合，你在舞会上所做的一切将展示给所有人。在通常男女结伴的舞会上，而且一般是互有好感的男女，你带着女伴出场，这是个非同凡响的信号。尤其对纯血家族出生的阿斯忒里亚而言。”
哈莉特试图理清思路，“你是说……但我只是想邀请我的好朋友和我一起参加舞会。”
“那为什么不邀请罗恩，或者金妮？”
哈莉特迷惑地眨眨眼，“金妮，金妮算是我们的妹妹啊。但是阿斯忒里亚不一样……”
“哈莉特，别人不会理会你的想法，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理解的东西。这里有两个问题你必须想清楚。首先，你真的很想邀请阿斯忒里亚吗？然后是，你愿意承担和她参加舞会后给她，以及给你自己带来的后果吗？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魔法世界是个人权观念非常落后的世界，即便是捕风捉影，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但我坚持认为，人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保护自己的权利，所以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我永远支持你。”
赫敏给了哈莉特一个坚定的拥抱，哈莉特感受到她用力勒住了自己的肩膀。
“谢谢你，赫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关于这两个问题，我应当好好想想，但说实话，我好像一早就知道答案了。之前我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什么，它们一直藏在我浆糊般的脑子里。现在我能够想明白一些事情了。我想我首先要做的是，不要让阿斯忒里亚受到伤害。”
赫敏紧紧握住哈莉特的双手，“能为别人考虑是成长的标志。但请记住，最大的伤害往往来自我们爱的人，哈莉特，你得考虑好。这也是我这四年力图劝服你和罗恩的——谨慎行事。”
“这次我一定会的。我现在必需去找阿斯忒里亚。”
阿斯忒里亚果然没有到预定的地点等待哈莉特，赫敏的担忧应验了。哈莉特立刻赶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她当然知道一个格兰芬多站在斯莱特林的领地里是多么显眼，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找到阿斯忒里亚，毕竟整个斯莱特林除了阿斯忒里亚，她最熟悉的就剩马尔福了。哈莉特突然发觉自己是多么不了解这个学院，也从没想过去了解。
她从进霍格沃兹第一天起，就被告知斯莱特林多么的差劲，实际上并非如此，成见只会让斯莱特林的学生和其他学院越走越远。哈莉特觉得斯内普教授也有责任，他过分偏爱自己的学院，像母鸡一样把学生护在他的黑袍之下，对其他学生却凶神恶煞，大家对他不满的情绪蔓延到了无辜的学生上。就像去年欺负阿斯忒里亚的两个男孩，他们并不认为欺负斯莱特林的学生是“欺负”，对他们来说，那大概只是日常的小小报复。
谨慎行事。赫敏瞪得圆圆的眼睛出现在哈莉特的脑海里，哈莉特突然转弯躲在墙角，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在不远处。也许应该找斯内普教授商量一下？或者请求他去找阿斯忒里亚？
突然间喧闹打断了哈莉特脑中交错的各种想法，她探出身体，却看到斯内普教授带着他一贯生气的表情，大步朝她的方向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担架的男生，还有一脸焦急的庞弗雷夫人，不停地嘱咐“平稳一些，不要碰她”。而担架上的是……阿斯忒里亚！
哈莉特冲了出来，斯内普拦住了莽撞地奔向担架的她。
“波特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找不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吗？”
哈莉特没有心情理会斯内普的嘲讽，焦急的询问：“她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波特小姐。”斯内普把哈莉特推到一边，“请快点改掉什么麻烦都要掺一脚的坏毛病，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给格兰芬多扣分了。”
哈莉特对斯内普的话没有反应，她的注意力都在毫无知觉地躺在担架上的阿斯忒里亚身上。她的脸上和身上沾上诡异的黑色物体，庞弗雷夫人的治疗魔法环绕在她的周身。一个痛苦的念头像摄魂怪的耳语钻进了哈莉特的脑子，她觉得心脏仿佛在刀尖上跳动，手脚浸泡在了十二月的湖水里——这是我造成的吗？
“这都是你的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愣住了。达芙妮散乱着头发，疯了般地叫喊。她从特雷西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悲切而疯狂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悯，谁都不会怀疑她是这件事故中内心受到伤害最大的人，她是如此爱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才让她对妹妹挥动了魔杖，如果这个隐情和哈莉特有关，那也不是什么意外，毕竟哈莉特基本算是斯莱特林的敌人了。
气氛变了，越聚越多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开始用声讨的目光看向哈莉特。斯内普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命令所有人回宿舍，但却没有人挪动脚步。
“我们需要解释！”不知道谁起哄之后，一群人跟着哄闹起来。斯内普离开哈莉特，走到学生面前，阻止他们继续无秩序地哄闹。
没有人注意到达芙妮是什么时候冲出来，大家发现时，她正用魔杖的尖端对着哈莉特的脑袋的，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悲伤让魔杖不停地颤抖，达芙妮不得不用两只手握住魔杖。她想惩罚哈莉特，她希望她去死，但她想不出任何咒语。魔杖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情，魔力顺着杖芯的独角兽羽毛从尖端迸发出来，在哈莉特的脑袋附近形成了小小的爆炸，如同玻璃砸碎般“砰”的一声，哈莉特感觉到脸颊上一点潮湿，另外就是，眼镜不见了。
哈莉特意外地镇静，她自己也很惊讶。她并不觉得危险，因为她完全能够理解达芙妮的心情，所爱的人被伤害时的心情。她试图宽慰达芙妮。
“没关系的，达芙妮，我知道你的感受，阿斯忒里亚会没事的。”
达芙妮哀叫一声，扔掉了魔杖，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斯内普大步跨到哈莉特身边，检查了她的伤势。尽管看不清楚，哈莉特也能感受到斯内普教授甩衣袖时的愤怒，听见了那不能作为教师表率的小声咒骂。
“够了！所有人回自己宿舍呆着！庞弗雷夫人，请将格林格拉斯小姐送到校医院；级长，把另一位格林格拉斯小姐送去关禁闭，现在！至于你，波特小姐，跟我去办公室！”
让一位高度近视患者在昏暗的地牢紧跟斯内普教授是非常困难的，盛怒状态的斯内普教授的步速是往常的两倍。哈莉特一边不满地咕哝，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前行。
在哈莉特进门后，斯内普教授立刻甩上了门。他一言不发地从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中取出一瓶药水，用纱布蘸了一点抹在哈莉特的脸上，一点刺痛让她眯起了眼睛。
斯内普哼了一声，粗鲁地把药水扔在了桌上，抱着双臂，压抑着怒火问道：“这又是你的杰作吗？波特小姐，你已经把麻烦惹到斯莱特林来了？”
哈莉特反驳的话已经涌上了舌尖，又被她咽了下去。与教授争执绝对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再说差不多也该习惯斯内普教授无时无刻的挑衅了。
“阿斯忒里亚怎么样了？谁把她伤成那样的。”哈莉特向前踏出一步，努力瞪着眼前模糊的黑影，希望能辨别出教授的表情。
“她没事，一点烧伤，庞弗雷夫人会处理好的。主要是精神上的刺激，她平时就很敏感，再加上，是她的姐姐达芙妮攻击她的。”
“什么？”哈莉特又向前踏出一步。
“达芙妮说，她只想施一个石化咒，但她的魔杖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斯内普绕过书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也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她会作出这种反常的行为，鉴于似乎达芙妮把错都怪在了你的身上。”
哈莉特能够想象斯内普教授冷峻的眼神从他的鹰钩鼻上方盯着自己，她并不害怕，至少不像一年级时那么害怕。斯内普教授是个理性的人，也懂得情感，在接受了他的呼神护卫的教导之后，哈莉特对此更加确定。
“我邀请了阿斯忒里亚作为我的舞伴参加圣诞舞会，她也答应了。我猜是因为这件事。”
斯内普久久没有说话，让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显得更加压抑。模糊的视线让哈莉特感觉很糟糕，她感觉胃绞成了一团。是否教授也认为我做得不对？认为两个女孩子一同参加舞会有违传统？
“我大致清楚了。”斯内普冷淡地做出结论，“我一直认为需要帮助的是阿斯忒里亚，而忽略了达芙妮。显然达芙妮对她妹妹的爱已经自私到不能容忍别人接近的地步了，以至于做出了疯狂的事。这是我的错，我作为院长忽视了我的学生。”
哈莉特张着嘴呆站着。
“怎么，波特小姐，你不会认为这都是你的错吧。恕我直言，那就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斯内普教授总有办法让自己不讨人喜欢。
“教授，那么你觉得我和阿斯忒里亚一起参加舞会……没有问题吗？”
“那是你的事，我能有什么问题。”
“两个女孩子参加舞会，在魔法世界会不会太……显眼，或者说反传统。赫敏给我讲了很多关于魔法世界人权的事情，似乎是个挺严重的事情。就是那个那个……”
斯内普教授翻了个白眼，不过哈莉特并没有看见。
“万事通小姐的问题在于，总是把问题看得很严重。这不是不好，只是对于四年级的学生没有必要。邀请心仪的人参加舞会又不是犯罪。你只是个不太聪明的十五岁女孩，想做什么先去做就好了，遇到问题的时候再说。说实话，这不是你哈莉特·波特一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哈莉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斯内普教授是在鼓励自己吗？
“如果你愿意为格林格拉斯小姐多考虑考虑那当然很好，但重要的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和她一起去舞会。”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但明晚就要举行圣诞舞会了，我不认为格林格拉斯小姐能够成行。”
哈莉特雀跃的表情被冷水浇灭了，突然的表情变化让斯内普觉得很有趣。
“我猜你得重新找个舞伴了。”斯内普带着一丝讥讽说道，“这次找个没有姐姐的比较好。”
“我不想这么做，感觉背叛了阿斯忒里亚，她并不是谁都可以替代的。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突发奇想，但仔细想想，整个学校里她是我唯一想邀请的人。”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非常好，忠诚的波特小姐，就这么告诉麦格教授吧，我已经开始期待她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了。”
“也许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哈莉特忽然悠悠地冒出一句话。
斯内普表情一怔，“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波特小姐？”
“你是教师，是阿斯忒里亚的院长，就当帮帮自己的学生嘛。”
斯内普眼睛里冒出了杀意，心里将能想到的诅咒词语念了个遍，“你怎么敢！滚出我的办公室！现在！”
哈莉特悻悻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回过头言不由衷地补充了一句，“我很愿意和您共舞，真的。”
斯内普拿起桌上的药品朝哈莉特掷去，哈莉特以找球手的敏捷迅速关上了门，药水打在门上碎裂开。
斯内普烦躁地挥了挥魔杖，碎掉的玻璃渣和药水一扫而空。他颓然地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在弥漫着寂静的办公室里叹了口气，“为什么你的女儿总要挑困难的路。”
脑海中的莉莉身影冲他无奈的一笑。
“她的眼睛太像你了，特别是扔掉那副眼镜之后，格林格拉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她和你一样，对弱者格外关心。谢天谢地，这一点她总算没有遗传詹姆斯的傲慢。”
脑海中的莉莉忧伤地看着他。
斯内普揉了揉眉头，往事又在消磨他的精神。去年，在看到哈莉特帮助阿斯忒里亚时，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詹姆斯那伙人欺负他时挺身而出的莉莉。过去的时光重新流淌，实在是既神奇又悲伤。斯内普知道，让哈莉特帮助阿斯忒里亚是一项非常规的举动，但如果哈莉特心中有那么一点莉莉的光辉，一定能够救赎那个斯莱特林的姑娘。斯内普是这么希望的。
如今可能比救赎走更远了一点。
“我该怎么做呢，莉莉？也许我该在魔法界倡导平权运动了？……我的礼服呢？”
***
校医院对哈莉特来说已经太熟悉了，每年她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庞弗雷夫人照顾得非常周到，就是对待病人太过谨慎。不出所料，庞弗雷夫人拒绝哈莉特探视阿斯忒里亚的请求，虽然她保证阿斯忒里亚的烧伤很快能好，什么伤疤都不会留下，但依旧认为她的精神状况不适合接受任何人的探望，包括她的姐姐。
达芙妮和哈莉特一样被挡在了门外。达芙妮已经被解除禁闭，斯内普教授再一次偏袒了自己的学生，袭击其他学生这种事原本应当直接退学，但斯内普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哈莉特也配合着缄口不言，达芙妮最终只是被惩罚了一学期的校园劳动，以及每周三次魔咒课的补课。
“真是谢谢你了，波特小姐。阿斯忒得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夜，昨晚她一定害怕极了。”
达芙妮狠狠地瞪了一眼哈莉特，但一提到阿斯忒里亚，她的眼圈立刻红了。上次妹妹住院还是一年前被低年级男孩欺负那次，再次躺在医院，一定会让她想起痛苦的事。
“庞弗雷夫人会给她一些镇静神经的药，晚上她会睡得很熟的。相信我，住院方面我还挺有经验的。”
事实上昨晚哈莉特来过一次，被庞弗雷夫人拒绝后，又披着隐身斗篷潜入到阿斯忒里亚的病床前，静静地守护了一晚。
达芙妮抹去泪水，用哽咽的声音向哈莉特申诉，“她不像你，救世主小姐。阿斯忒敏感又脆弱，并不是什么能和蛇怪战斗，还能击退摄魂怪的勇士。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子，为什么你不能放过她？”
“阿斯忒里亚是比别人有着更敏锐的感受力，但是她并不脆弱。”哈莉特气愤地回应，“她是个有勇气的女孩，也许你应该试着让你的妹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以保护的名义限制她。”
“真是太无礼了！我不需要外人评判我们姐妹的关系。她原本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都是因为你，她现在多了很多奇怪的想法。竟然想和你去舞会，真是荒谬。如果没有你，她不会反抗我，也不会……”
达芙妮终于哭了起来，哈莉特递过去一块手帕，被她打落在地。
“我不明白，多一个人关心阿斯忒里亚，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哈莉特无奈地耸耸肩，拣起手帕，“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因为是你啊，波特！阿斯忒整个人简直被你迷晕了，她跑去看你的比赛，为你制作那些愚蠢的小卡片，甚至为你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争吵，这太超过了，这是错的。你是个女孩，你应该成为她的朋友，而不是她的英雄、她的偶像，甚至她的……她的别的什么东西。”
“我是她的朋友。说实话，也许会比朋友再多一些什么东西，现在我很难说清楚。阿斯忒里亚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朵快要开放的百合花，我可以想象开放之后有多美丽，但也很担心会引来坏东西。但是花本身没有错，对吗？开花是它的天性，你不能因为担心没有到来的危险而掐断它，这并不能给花带来幸福。”
达芙妮想反驳她，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的幸福是嫁给某个纯血世家的少爷，就像她们的姐姐一样。但这是幸福吗？达芙妮并不敢肯定。她只是走在这条姐姐走过道路上，她知道这条路会通往衣食无忧的生活，幸福原本就不是目的。
达芙妮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说得很好听，波特，所以你是知道有危险的。你们麻瓜世界来的人总是很天真，总是觉得你们是对的。但有的事在魔法世界就是不被允许的。”
哈莉特揉了下鼻头，淡淡地说，“那也许是魔法世界错了，应该改变是它。”
达芙妮吃惊地看着哈莉特，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不过是把菠萝派换成苹果派这么简单的事。达芙妮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自大的波特，你觉得你能办到这种事？”
“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但我会去做。”
哈莉特的目光过于单纯直率，达芙妮不知如果回应。她明白，很少有人像哈莉特一样，一出生便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这是每个巫师都耳熟能详的故事。这让她简单的话语变得充满力量，而非空谈。这大概就是阿斯忒里亚所向往的，勇气，坚强，值得信赖。
“好吧波特，我不想和你争论。我只希望阿斯忒能幸福，不再受到伤害。还有，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达芙妮低下头，视线落在两步外的地砖上，左右手不安地搅在一起，“如果你见到阿斯忒，能否告诉她，我真的不想伤害她，请她原谅我。我担心，阿斯忒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达芙妮实在不想在一个格兰芬多面前没完没了地哭泣，不幸的是，眼前的景色又被泪水扭曲了。
安慰哭泣的姑娘并不是哈莉特擅长的事，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让她受伤的魔法只是失误，阿斯忒里亚会明白的；但如果你还认为她和我参加舞会是个错误的话，我并不能……”
达芙妮停止了哭泣，主要是因为生气，无论如何确实起效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波特。让我们说清楚，我会站在阿斯忒一边，但我还是讨厌你。无论如何，阿斯忒是赶不上今天的舞会了，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达芙妮走了，哈莉特长长吁了口气，和姐姐对话真是筋疲力尽。气氛虽然糟糕，但也取得了小小的胜利，至少达芙妮应该不会再阻止阿斯忒里亚了。现在哈莉特要去准备另一场舞会了。
***
晚上，庞弗雷夫人离开后，阿斯忒里亚偷偷将镇静剂吐了出来，今晚她可不想这么睡过去。她拉开薄荷绿的床帘，走到窗前，朝着想象中的学院的位置望去，希望能看到一点点的圣诞舞会的影子。会有烟火表演吗？或者绚丽的魔法展示？舞会是什么样子？哈莉特会和谁共舞？
最后一个问题让她的心刺痛了，她离开黑乎乎的窗口，坐在了病床上。去年圣诞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和姐姐与教师们，以及其他留校的学生共进圣诞节午宴，而哈莉特就坐在她的对面。整个午宴她都不敢抬头看哈莉特的脸，只在传递餐盘的时候略微瞟一下，那已经几乎是一整年里最快乐的回忆了。
哈莉特绿色的眼眸是如此与众不同，对话时总会直视你的眼睛；她比同龄人更加沉稳，对待任何人都有礼有节；好在她有一头桀骜不驯的头发，给她时常过分严肃的脸增添了一点活泼。
她额间的闪电所昭示的沉重命运没有压垮她，反而给了她更多的勇气，让她在危险面前从不退缩；并且越是困难，越能激发她更多的力量。当胜利到来的那一刻，她的笑容纯粹得像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亮。
阿斯忒里亚喜欢哈莉特的笑容，她晦暗的生活因此被点亮。达芙妮不会理解，哈莉特对阿斯忒里亚来说不仅是拯救她的英雄，更是一种绽放着光芒的可能性，一种改变她生活的可能性。哈莉特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了阿斯忒里亚，这种吸引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产生了比欣赏和向往更强烈的情感。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能和哈莉特一起参加舞会让阿斯忒里亚深受打击，甚至比听到姐姐勒托的婚事时还要精神恍惚，让她整个陷入了后悔、自责和无边想象力的陷阱中。她已经在心中假象了几百次哈莉特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场景。“对不起，阿斯忒里亚，但是你姐姐不会原谅我们的。”哈莉特再也不会直视自己的眼睛，对自己微笑了。阿斯忒里亚把自己埋在羽绒枕头里，埋在自己认定的悲惨未来里。
忽然，一种奇异的温暖包围了阿斯忒里亚的全身，她抬起头，一只由银色光辉组成的牡鹿站在她的面前，让黑暗的病房洒满了星光。
是守护神。
这是阿斯忒里亚第一次见到守护神，美丽而静谧。她听说守护神是用快乐的记忆召唤出来的，但奇妙的是在这只高贵的生物身上，她只感觉到平静。刚刚萦绕在心中的悲伤随着这沉静的光辉消散了。她试着用手触摸它，牡鹿踱步走开，在半空中留下涟漪般的光辉。阿斯忒里亚想起去年摄魂怪在学校游荡时带来的恐惧，以及某晚从学校附近森林里激荡出的耀眼光辉。那一晚后，所有的摄魂怪都不见了……
“哈莉特……”阿斯忒里亚轻声吐出心中所想。
牡鹿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最终像雾气一样散去。在它消失的地方，响起了哈莉特的声音。
“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有人用守护神陪伴我，很令人安心。”
哈莉特从隐身斗篷钻出来，阿斯忒里亚不出所料地惊讶地僵在原地。哈莉特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是个有点吓人的惊喜。阿斯忒里亚的脸很快变红了，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哈莉特？”
“没错，是我。”哈莉特收好隐身斗篷，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也许不是很恰当，庞弗雷夫人嘱咐过我……”
“你，你看起了棒极了！”阿斯忒里亚的声音激动高亢，她不得不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尖叫起来。
“哦，你说这身衣服吗？我向科斯林借的，还挺合身的。”哈莉特低头看看自己，黑色的西装礼服，银色领带。为了显得高一些，她把科斯林的礼帽也拿过来了。她把礼帽摘下，夹在胳膊里，夸张地向阿斯忒里亚行了一个礼，“我是来邀请格林格拉斯小姐参加舞会的。”
阿斯忒里亚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什么？舞会？那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而且我……”她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而且我这样没有办法参加舞会。”
“别担心，是我们两人的舞会。”哈莉特走近阿斯忒里亚，轻轻牵起她的手，“只有我们两个人，礼服我也为你准备好了。”
阿斯忒里亚发现哈莉特的不羁的头发今天听话地在脑袋后面聚成一个好看的发髻，只留了几缕头发在额前随意的飘荡；她绿色的眼睛没有了眼镜的阻碍，在自己的眼前如星光般闪耀，格外动人。
阿斯忒里亚晕晕乎乎，把自己交给了哈莉特。哈莉特帮她穿上外套，用隐身斗篷将两人罩住，拉住她的手，穿过静悄悄的校医院，踏过幽深的长廊。哈莉特显然已经非常熟练了，她的脚步快速稳健，不时查看手中的地图，熟练地在错综复杂的城堡里切换路线，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碰到。她们像一阵夜风穿过这些古老的走廊。
阿斯忒里亚从没有在夜晚见过学校的模样，毕竟白天的学校已经足够森严恐怖了，夜晚摇曳的火光让那些精灵雕像、骑士盔甲更加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些晃动的阴影中钻出来。但有哈莉特在，这一切对阿斯忒里亚来说不再恐惧，更像一次有趣的冒险。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充满活力地跳动着，手心全是汗。她握紧了哈莉特的手，决不让自己的手滑开。
最后，她们在城堡七楼一张丑陋的挂毯前停了下来。哈莉特站在挂毯一侧的白墙前闭上眼睛，突然一扇小小的拱门出现在墙上。棕色的门板，金色的把手。
哈莉特握住金色的把手，朝阿斯忒里亚眨眨眼，“准备好参加舞会了吗？”
门打开了，一个金碧辉煌的舞厅出现在阿斯忒里亚的面前，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空中，发出璀璨的光芒，悠然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她被哈莉特推着走近舞厅，仍旧觉得难以置信。今晚实在太神奇了，阿斯忒里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吃了庞弗雷夫人的药，现在还在梦见中。
“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没听说城堡了藏着一个舞厅。”
“这是有求必应屋，会提供给你所要求的任何东西。这是多比告诉我的。”哈莉特摘下礼帽，一个衣架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哦，是那个去年圣诞节送给你袜子的家养小精灵吗？”
“你还记得。”哈莉特感到惊讶，以前带阿斯忒里亚去厨房时并没有遇到多比，只是略微提了一下。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阿斯忒里亚羞涩地低下头。
哈莉特也羞怯起来，她咳嗽了一声，赶走羞赧的情绪，“让我们来看看你的礼服吧。”
哈莉特指向舞厅的一角，一件淡绿色的礼服挂在衣架上，已经熨烫平整。
“这其实是我的礼服，希望你别介意。赫敏已经找到了一个咒语，可以让衣服自动贴合穿的身体。虽然只有几个小时效力，对我们的舞会应该够了。”
阿斯忒里亚睁大了眼睛，“它很漂亮，但是真的没关系吗？学校的圣诞舞会怎么办？”
“那里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跳完开场舞我就离开了。”
哈莉特把阿斯忒里亚引到礼服前，更衣室和穿衣镜都已经准备好了。
阿斯忒里亚踌躇地走到礼服前，她听见心底像是冒泡一样的声音，她很想把那种讨厌的声音赶走，专注于眼前的一切，但她真的真的非常在意，最后谁和哈莉特一起参加了舞会。
阿斯忒里亚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摸索着礼服，欲言又止，哈莉特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别担心，”哈莉特站到阿斯忒里亚面前，“我没有邀请别人，我只想邀请你。但因为勇士必需领舞，最后我是和教师一起跳了开场舞，其实就是斯内普教授啦。”
“……那真是……不可思议。”
“哈哈，没错。没想到斯内普教授跳得还不错，只是他的表情简直像是牵着费尔奇的猫在跳舞，音乐一结束就把我丢开了，好像我是什么讨厌的病菌。但总不能让我和邓布利多教授跳舞吧，弗利维教授个头太小了，海格已经有了舞伴，你知道是谁吗？马克西姆女士！那才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哈莉特想起舞会的场景，笑了起来。但阿斯忒里亚仍不能释怀。
“也许斯内普教授并不讨厌你。”
“他是个复杂的人，我知道他总是在保护我，但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我。”
“至少他信任你，否则不会让你来帮助我。”
“我承认这是他给我布置的最好的作业了。”哈莉特把礼服递给阿斯忒里亚，关上更衣室的门，“需要我的话请告诉我，礼服后面的绳子自己没法系上的。”
哈莉特站在更衣室外等候。“而且斯内普教授支持我和你一起参加舞会。他对斯莱特林的学生真是宽容，如果能分给别的学院学生一点就更好了，譬如对我友善一点，不要总是想着扣格兰芬多的分。”
“哈莉特……”阿斯忒里亚怯生生地呼唤着，像一只初生的小猫咪。
“我进来啦。”哈莉特打开门，阿斯忒里亚白皙瘦弱的背出现在眼前，像一杯新鲜美味的牛奶。哈莉特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说：“呃，这衣服真是复杂，根本没办法一个人穿嘛。”
哈莉特帮助阿斯忒里亚系上背后的绳子，阿斯忒里亚感觉哈莉特的手指不时触碰到自己的皮肤，简直像是要烧起来了。她猜测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尽管她很想用长发遮住脸，但粉红色的耳朵早已经彻底出卖了主人。
“可以了，过来照照镜子吧。”哈莉特把阿斯忒里亚拉到镜子面前，阿斯忒里亚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裙子很漂亮，淡绿色和阿斯忒里亚的金发相得益彰，赫敏的魔法效果显著，但脸上的纱布让她下意识地撇开视线。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不，没有，只是……我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去舞会的，但是我却……如果我能和达芙妮好好谈谈，如果……”
哈莉特轻轻抬起阿斯忒里亚快要哭出来的脸，轻轻触碰了一下她脸上的纱布，“阿斯忒，你知道每个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认为自己有错。”
“每个人？”
“是的。我，达芙妮，甚至斯内普教授。但无论怎样，我邀请你参加舞会，是最终的导火线，我很抱歉。我总是想，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让你受到伤害？但我无法预计达芙妮的行动，也不明白魔法世界的传统，最重要的是，从我遇到你那时起，大概就注定了我将来某一天会邀请你参加舞会。”
阿斯忒里亚心因为为哈莉特的话语而快速跳动，整个人深深陷进了哈莉特绿色的眼眸中，哈莉特的喃喃细语像歌声一样飘进她的耳朵里。
“去年，我被困在时间洪流里的时候，在那些模糊混乱的画面中隐约察觉到，我们每个人被复杂的因果联系绑在一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很久以前已经埋下了线索。如果不是我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我也不会在猫头鹰棚屋那里遇见你，那我就永远不会邀请你去舞会，你也不会和达芙妮吵架，然后受到伤害。你觉得这样好吗？”
阿斯忒里亚拼命摇头。
“所以，不要责怪自己。我们可以简单地看待这件事，我邀请你参加舞会，这就是我们的舞会，你已经来了。”
哈莉特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阿斯忒里亚终于笑了，将手交给了哈莉特，与她一起一同迈入舞池。
得益于母亲的教诲，阿斯忒里亚的舞姿无可挑剔，但哈莉特离优雅就差得远了，在第三次踩到阿斯忒里亚的脚后，她不得不承认，在圣诞舞会上全靠斯内普教授带领，她才能勉强跳完开场舞。
“这实在太难了。”哈莉特盯着自己慌乱的步伐，身体僵硬地宛如被施了石化咒。
阿斯忒里亚咯咯地笑起来，“你只是没有掌握诀窍。”她托住哈莉特的腰，“别想太多，跟着我，就想象自己正骑着飞天扫帚。”
阿斯忒里亚个子略高一些，更适合跳男性舞步，她娴熟地引导哈莉特跟随自己的步伐，在金色的大厅里画出一个个优雅的圈。
“阿斯忒里亚，你真厉害，麦格教授教我们跳舞时，我以为我永远学不会了。”哈莉特已经体会到了舞蹈的乐趣，兴奋地向阿斯忒里亚描述自己的感受。“这跟骑飞天扫帚确实很相似，你必须控制你的身体，才能游刃有余。”
“……你可以叫我阿斯忒，我希望你这么叫我。”
哈莉特脸颊绯红，“哦，刚刚我偷偷叫了两回，还担心你会不会觉得太过亲密。”
阿斯忒里亚摇摇头，“这是我的愿望，能和你变得更亲密……”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但这是个表露心迹的好机会，在梦幻般的舞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哈莉特！你……你今天看起来非常帅气！”
“谢谢，我也没想到我还挺适合穿成这样的，比罗恩的那一套好看太多了。”
“那你的眼镜呢？这样能看清吗？”
“我戴了隐形眼镜，没问题。”
“真是好主意，把眼镜隐形，这样就不影响美观了。但是摘下来以后你要怎么找到？”
“哈哈，不是那种隐形。是麻瓜的隐形眼镜，把一个柔软的小镜片贴在眼珠上，大概是这样。”
“……听起来有点吓人，麻瓜的东西越来越神奇了。”
“不不，怎么也比不上会飞的扫帚这种已经脱离了自然法则的东西。魔法才是真正的神奇。”
闲聊差不多了，阿斯忒里亚深吸一口气，“哈莉特，我一直想告诉你，能遇到你我真的非常幸运。你是我的英雄，我的向往，我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充满勇气和正义感，既能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会帮助弱小。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哈莉特笑了笑，说：“我才不是什么英雄，就算面对斯内普教授我也经常害怕得发抖。而且，你才是我的向往。”
“什么？”阿斯忒里亚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平凡而弱小，怎么会——
“你有爱你的家人，达芙妮总是为你着想，我也希望有这样一个姐妹。这世上和我血缘最亲近的是我的姨妈，但她却恨我恨到要命。我从不知道家人的涵义。”
“哈莉特……”
“答应我，之后好好和达芙妮谈谈吧，她是你最宝贵的财富。虽然她讨厌我，但对你的爱毋庸置疑，她会理解你的。”
阿斯忒里亚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一曲终了，哈莉特和阿斯忒里亚相互行礼，哈莉特牵起阿斯忒里亚的手，说：“能成为你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这个夜晚将成为阿斯忒里亚·格林格拉斯生命中最为闪亮的夜晚，她当即如此断言，也相信漫长的时光会证明这个论断。她想象自己垂垂老矣，躺在摇椅上，从记忆的长河中挑选最美好的一段来反复品味，那一定就是今晚。如果能做点什么让这个夜晚更加美味……她决定了，她微微弯腰，吻上了哈莉特的双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哈莉特满脸通红，带着惊愕和羞涩把阿斯忒里亚送回校医院，一直到她们分别，脸上的红色也没有褪去。
阿斯忒里亚知道自己大概同样如此，她躲在被窝里为自己的大胆行动惊诧不已，回味着哈莉特嘴唇的柔软和香甜，彻夜未眠。
